江洲

七发七辩 九叹九思
采南朝故事并河东旧闻以自娱。

【陈|荀】竹有节

感谢仇鹿鸣老师的《半透明的镜子:司马孚在魏晋政治中的形象与地位》

陈—陈泰     荀—荀顗、荀勖

无Cp,很遗憾我是强行把三个人凑到一起的,OOC不可避免。

荀顗冲进内室,掀了他的被子,几近咆哮:陈玄伯,汝当为汝一家百口计!陈泰“嘶”的叫了一声“冷”。

他心想这人今天可别搞出什么事儿来。

尚书左仆射不耐烦地往自己身上套着蝉衣、佩绶、外袍,讥诮道:世之论者,以泰方舅,今舅不如泰也。”

陈泰从马车上跳下,和司马孚一起伏在高贵乡公的尸骸上大哭。晋公倒是欣喜着,还指望这人如王经一般。旁边的荀勖却意料到了什么,连忙皱着眉头伸出手去扯他的衣袖,却被他用骨节分明的手拨开,然后荀景倩听见了一字一顿,铿锵有力的“愿诛贾充以谢天下。”

曹魏的臣子摞下一句“不知其次!”,青色的衣裾从荀顗面前掠过,荀景倩鬼使神差地迈出一步,就听见身后“哐铛”一声。司马昭把案几上华美的酒器掷下,五官拧成了一团。

这下麻烦大了。

然而还有更大的麻烦等着他。

门“吱呀”着被推开,陈泰一身缟素坐到他的床沿,从袖子里掏出几卷公文,漫不经心地说:“尚书台的事就拜托舅舅了。”

他被这个外甥气得头疼,却听见一句“我方才见你家祠堂,有个灵位上供着“汉尚书令荀彧……”

陈泰突然起身下榻,朝他一拜,竟有几分托付后事的味道。

月光如水,流淌在他的脸上。那双漆黑的眸子盯着他,带着几分埋怨“舅舅若是真为我一家百口着想,便不该来找我。”

荀令留在了寿春夜雪中的建安可荀公达还在邺城发光,荀公曾为了曹爽直言还有荀景倩留在洛阳,陈家有什么呢?只有他一个陈玄伯。

他突然想起了什么,自嘲似的笑笑:“妄我比公曾痴长了二十岁。”

荀顗追出去的时候陈泰的影子已经消失在夜色里。

然后他一遍遍改着让表,却听见了那人卧病在床的消息。这样也好,不算太出格。他几乎以为陈泰终于听了一次他这个舅舅的话。

接着就是太常呕血而薨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洛阳。

荀景倩再三上表,最后在满城风雨里接过那一方印绶。陈泰的影子伴着他的整个任期,当那封改任司空的奏章发下时,他像是得到了救赎般长舒一口气。

后来他同荀勖哀叹说起这段故事时,荀公曾突然想起了正始十年。

正始十年……

曹爽素白的灵堂里静得只听得见他一人的哭声,他一面感叹着世人的虚伪一面打点行装,如果不是他姓荀,恐怕已经死了无数回了吧。

那时他在安阳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当着他的县令,期盼着有一日能过重回朝廷。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开始思考所谓的臣节到底有什么意义?

当司马炎表情扭曲地看着嚎啕大哭的司马顺时,他在心里盛赞着这对父子的虚伪,一面上了一封弹劾的奏章。

他把蔡邕的那卷《琴操》翻来覆去的读了几遍,最后还是对着明月吟诵着那篇《公无渡河》。

当任恺吼出那句“高贵乡公安在”时他才记起了那尘封的往事,微微感叹了一下世事无常,就又毫不犹豫地去做一个佞幸谄媚之徒。他推荐贾充的女儿去做太子妃,他冷眼看着天平一点点倾斜,他推波助澜将齐王一点点逼入绝境,听见满朝文武的声音由激烈的争执逐渐转为低微的哀叹,觉得无趣极了。

为什么要坚守正道呢?那些声名值几个钱,还不如做些门户私计。

他想,你们这样有什么意义吗?这么爱戴他为什么不为他去死吗?

羊琇刺杀国舅的消息传来,天子震怒。

他突然又想起了陈泰,故去的太常曾经在正始年间坚定的支持着司马氏,却在甘露五年为了他的节义选择了死亡。中领军曾亲手断绝了齐王的希望,可到头来他还是无法被叛自己的原则。

他向羊稚舒施了一礼,继续奔赴黑暗。

他听见冯紞说着齐王名过其实,看见司马炎迫不及待地拭去虚假的泪水。

很久以后他在尚书令任上听见那声荀令时,心想我荀公曾何德何能。

可是当他举目望去,整个朝堂不见一个姓陈的,泰山羊氏也开始渐渐衰微时,突然又觉得自己没错。

那些清誉留给他们去消受吧,往后的事不靠死人靠活人啊。

公无渡河

公无渡河

渡河而死

其奈公何

END

#我真的没有在洗白荀公曾

以及最后还是刀了桃符@沧晗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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